深渊尽头有一道闪电劈空而下，顿时间暴雨倾盆，便有万千黑蝠自昏暗中扑腾而起。那闪电复又闪了一闪，将偌大的山峰晃得忽明忽暗。“轰隆隆……”山峰轰然倾倒，只见山洪爆发，巨流卷起泥石，于霹雳声中倾泻千里。轰鸣将息，巨龙咆哮自幽谷深处传来。那声音由远而近，震耳发聩，鼓荡心弦。不一时，阴霾中忽然现出数双血红的眼睛。那是九条漆黑的蛇影，身子紧紧缠绕一处，张开血盆大口，望天嘶吼。九蛇啸傲，吞天沃日。抬眼望去，一轮血日坠在天边，方圆之内阴云惨淡，地暗天昏。就在这时，青光划破黑暗，两个人影踏剑而来。来人一男一女，男的四十左右，身形魁梧，面若豺狼，看起来十分凶悍。女的三十左右，身姿高挑，娇柔妩媚，当是不可多见的美人。二人驾驭仙剑，在九条巨蟒之间来回穿梭。交战多时，剑鸣声与咆哮声响彻深渊。那一柄飞剑，擎起一线璀璨的金光射出，“咻”一声飞鸣，颇有穿透苍穹的气势。剑光飞腾处，只见巨蟒哀鸣数声，鲜血飞溅，已是蛇头落地。二人收回剑光，九条巨蟒中八条已死，最后一条化作一股烟雾飞入山谷，落荒而逃。那男子驾驭的仙剑十分耀眼，剑身金黄，剑鄂成双凤齐飞。此剑名为凤凰剑，昆山有两种奇特金属，龙铁凤钢，这剑正是凤钢所铸。不仅坚韧耐热，且轻重适手，吹毛断发。他御剑就要追去，女子忙一把抓住：“师兄，蛇窟凶险，不可轻入。”

男子凶狠的脸上露出一抹难得的温柔：“华妹放心，我自会小心。快快杀那蛇魔，让它逃了后患无穷。”

说罢，踏稳仙剑飞入山谷。华妹不敢怠慢，打起精神紧随其后。进入谷中，只见漫山遍野都是毒蛇。那些毒蛇五颜六色，或是缠绕，或是匍匐，吐信子之声覆盖整个山谷。二人看到这等情景，禁不住头皮发麻，不寒而栗。当即运起清心咒，周身散发玄青色法光。数万毒蛇似乎忌惮那光芒，一时不敢靠近。男子左右环顾：“那妖物已被我们剑气所伤，快用天元镜将它找出来。”

华妹点了点头，将一面铜镜往空中一抛，口念法诀。铜镜金光一闪，现出一只眼睛，眼睛直直盯着石崖上的一块巨石。那男子大喜：“妖物躲在石头里。”

二人双剑合璧，发出一道耀眼青光。“轰”一声，青光迸射而去，即刻击碎巨石。只见一条七彩玄蛇从中滚落出来，蛇身被剑光斩成几断。那女子大喜，挽着男子手臂笑道：“师兄，咱们终于完成任务。”

男子一笑，搂住女子，眼中泪水模糊：“是啊！咱们……”话说至此，情难自禁，颤声道：“回去之后我便与陆师伯提亲。”

女子娇嗔一声：“你不管你那阿丽了？”

男子惨然一笑：“说那些做甚？阿丽已经嫁人！”

当即举手发誓道：“我张凤鸣，从此心中只爱陆霜华一人，如有虚言……”女子忙捂住他的嘴：“傻瓜，我说笑呢！不需发誓，我信你的。”

张凤鸣把陆霜华抱紧：“从今往后，咱们再也不分开了。”

陆霜华将头埋进张凤鸣怀中，忽地啼笑一声：“是啊！经历了许多苦楚，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啊！”

二人紧紧相拥，浑然忘了此时深处蛇窟深处。二十年前，十九岁的张凤鸣因为好奇，误入紫霞山天剑峰锁妖塔七层，放出了相柳之魂。相柳之魂出塔，被锁妖塔顶空的诛仙雷劈得粉碎，碎魂流落世间。为了挽回大错，及时消灭相柳残魂，张凤鸣毅然离开紫霞山逍遥派，历时二十年，大小百余战，时至今日终于消灭相柳，功德圆满。陆霜华前方，忽听万蛇嘶鸣。“师兄你看”陆霜华抬头，指着上方石洞，惊得大眼圆睁。张凤鸣转身抬头，只见万蛇涌动中心，就在那石阶之上有一具妇人尸体。那妇人似乎死了许久，身体僵硬，怀里仍旧紧紧抱着一个襁褓。张凤鸣二人飞身上前，驱开毒蛇。只见那襁褓中有一个瘦小的婴儿，大慨只有一两个月的样子。那些毒蛇围绕婴儿，不停叮咬。婴儿浑身肿胀，皮肤已成紫色，在蛇窝中一动不动，想来已经气绝。看到这诡异的一幕，就算二人是修仙之人也被惊得头皮发麻。须臾，陆霜华弯腰将孩子抱在怀中，顿生怜悯之心，哭道：“这可怜的孩子，想来他母亲为了救他才命绝于此。”

张凤鸣叹了口气：“师妹，放下吧！他已经死了。”

陆霜华正要放手，只见婴儿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。陆霜华大喜：“师兄，他没死。”

张凤鸣走上前来，将浑厚的真气输了进去，边号脉查探：“他体内有百余种奇绝的蛇毒，纵有命活，不过是苟延残喘。”

陆霜华流泪：“那咱们总不能见死不救。”

低头，只见那孩子半睁眼睛，似是盯着自己，不知为何，在与他眼神交汇之时，竟然生出无限温柔。“师兄，无论如何，我们带他回去，一定要救他。”

这娇弱的小生命，紧紧揪着她一颗心，怎么也放不下来。张凤鸣摇头道：“不可，咱们本事低微，救不了他。况且，在这蛇窟之中尚且不死，想来有几分邪气，万一是魔教孽种，将来……”“他只是个孩子，不管是正是邪，终归是无辜的。”

“总之，我不同意带他回紫霞山。”

陆霜华怒目相向：“你若如此冷血无情，咱们从此便恩断义绝。”

张凤鸣一愣，知道拗不过她，叹了口气：“唉！你怎么不听我的？”

陆霜华有些生气：“你救不救？”

张凤鸣知她性子钢硬，劝是劝不住的。看那孩子，心中寻思：“也罢！看这孩子模样，怕是活不过三天。权且依了她。”

便对着陆霜华微微点头。陆霜华大喜，打开襁褓，只见当中有一块玉，上面刻着一个“凌”字。她心中一动，对那妇人尸体道：“夫人，我们收养这个孩子，活与不活，我陆霜华尽力而为。如今以玉中‘凌’字为姓，指青天长霄为名，取名凌霄。你若同意，风向南吹，以折白草。”

话方说完，南风愈烈，南山山坡之上白草尽折。陆霜华大喜，双眼噙泪，对怀中的婴儿笑道：“凌霄凌霄……你从此便叫凌霄……”……

“盘脚盘，盘三年。降龙虎，系马猿。?如?，?如绵。不做神仙做圣贤。”

魏巍山峰上，三道人影在夕阳下欢声而歌。一中年妇人，手挽两个孩童，在那秋千上，于万丈霞光中唱歌。两个孩童一男一女，依偎着那中年妇人。歌声悠扬，就如被万山灵气赋予生命，径直飘荡，环绕不绝。接着白鹤飞舞，鹤唳与歌声遥遥呼应，传入祥云雾霭。那一座山，高耸入云。峰有万仞，就如参天绿柱直插青冥。山势巍峨险峻，与蜀山并称西山双斗，因山中多霞彩，名为紫霞山。这座紫霞山上有一修仙大派，名逍遥派。逍遥派由逍遥道祖庄生所创，距今有两千九百三十年。相传道祖驾驭鲲鹏由北海入南冥，途经紫霞山上空。忽见山中一道霞光划破苍穹，直射牛斗，大有俯瞰三界之势。道祖大为震惊，料想千年之内此处必有神人现世。当即压落鲲鹏，于山中休憩半月，将自创《逍遥游》九卷传给一个猎人，叫他在此开宗立派。那猎人勤加研习，终于窥得大道，练就一招绝世剑法。那一招剑法，放眼三界无人能挡，人称“破天一剑”。遂广罗门徒，开山立派，取名逍遥派。从此世间有诗相传：紫霞参天斗，光寒十二楼鲲鹏同风起，一剑镇神州时光一转，自凶兽相柳伏诛，锁妖塔重新封印，到如今六年已去。此时此刻，紫霞山已是初春三月，鸟语花香。在紫霞之南，有一种奇香果，春风一动，整座大山便是香气充盈。这一日微风细细，青烟袅袅。紫霞后山小路上，一行孩子在春风下追逐而来。带头的男孩五六岁光景，脸色苍白，嘴唇发紫，一看便是大病缠身。他背后牵着一个女孩，那女孩宛若白玉雕琢一般，十分漂亮可爱。二人身后追着五个男孩，年龄稍大一些。“病秧子，让我抓住你你就死定了。”

后面追的大孩子开始放狠话，显然病秧子不吃他那一套，跑得越发卖力。终于，病秧子身后的小女孩一个不慎，跌倒在地。“师兄救我！”

病秧子忙转过身来，抱住那女孩，后面五人上来便是拳打脚踢。小女孩在病秧子怀中哭喊：“别打我师兄……求求你们……”病秧子忍住疼痛，咬紧牙齿：“师妹，别求他们……咱们宁死不求人。”

“病秧子还挺有骨气的嘛！给我狠狠打。”

这边几个青衣弟子看到，匆忙跑开：“快去找二师伯来，病秧子又在和人打架。”

这时，病秧子逮到机会，抱住那大孩子双腿将他放倒，抓起一个石头便往那大孩子脑门上砸。一时间，那大孩子头上鲜血淋漓。众孩子看那孩子头破血流，都惊呆了。“住手”只听那边一声大喝，几个青衣弟子飞奔过来。当中一人背负“青玄剑”，生得脸长耳大，便是如今逍遥掌门玄真子大弟子，名叫青峰。玄真子如今收了三个弟子，大弟子青峰，二弟子柳长生，第三是个女弟子，名叫沈惊鸿。三人均是不世出的奇才，尤其是沈惊鸿，如今才七岁便开悟剑道，当真羡煞旁人。玄真子早在二十年前还收过一个弟子，那人名叫萧靖，也是公认的百年奇才。不过，萧靖最后背叛逍遥派，并偷走《逍遥游卷九》投靠幽都。这段历史不仅是玄真子的伤痕，也是整个逍遥派的伤痕。缺失了卷九的逍遥派，从今往后便无法再参透出那破天一剑。玄真子为此事一直耿耿于怀，直到最近年迈，不得不考虑传承之事，勉强又收了这三个弟子。青峰十四五岁，这一代弟子个个对他唯命是从，唯独眼前这个病秧子野性难驯。因此，青峰总是与他过不去，他想让这小子对自己也服服帖帖的。如此一来，病秧子便对青峰充满敌意。青峰将众人拉开，脸有怒容对那病秧子喊：“凌霄，你怎么打人行凶？”

凌霄知他必会袒护别人，趁机找自己的不是，吐了一口黑血，忽然单手叉腰指着树上一只鸟骂道：“我行你姥姥，扁毛畜牲，只会人多欺负人少。”

青峰知道他指桑骂槐，怒不可遏，上去就是一个嘴巴子：“你敢骂我！”

凌霄丝毫不惧，“哇哇”大叫一声就要冲上去拼命，却被其他人死死抱住。青峰指着他，怒不可遏：“你再骂一个试试。”

凌霄不能动弹，一声冷笑：“我骂畜牲，畜牲不急，你急什么？”

他这句话便是暗指青峰就是畜牲，青峰气急，若再打他便是自己和畜牲一类。若不打，则咽不下这口恶气，一时间愣在原地，恨不能将凌霄生吞活剥。在场众人，哪个没受过凌霄的气，大都恨透了这小子，都是幸灾乐祸，恨不能让凌霄被青峰打死。小凌霄两个月大的时候被张凤鸣夫妇抱上紫霞山，因为身中蛇毒，大病缠身，十分虚弱。他聪慧过人，又性格刁钻古怪，时常被人排挤。逍遥派十二仙楼，当中七楼为授法收徒之地。除了自家飞凤楼外，其他六楼弟子俱都疏远凌霄。“大师兄，病秧子说咱们青云楼不如他们飞凤楼，还说要教训咱们青云楼”那大孩子恶人先告状。“他胡说……”小女孩急得哭了：“是他们先欺负我，师兄才……”这时，张凤鸣匆匆走了过来。众人看到凌霄师傅来了，便只能放开了他。青峰领众人向张凤鸣行了一礼：“参见师叔。”

张凤鸣每次出现，小凌霄铁定了要被罚，一个个脸有得色，心中说不出的畅快。小凌霄看到张凤鸣，自知在劫难逃，趁那受伤的大孩子不注意，索性又要再踹他一脚。张凤鸣眼疾手快，不等凌霄踹到，虚影上前，将凌霄一把抓住。“霄儿，怎么回事？”

青峰道：“张师叔，凌霄言语侮辱同门，竟然出手伤人……你看，他将郝师弟打成什么样子！”

张凤鸣气得发抖。凌霄抬头，看了师傅一眼，眼中泪水汪汪满是委屈：“我……我没……”张凤鸣一个巴掌打了过去，凌霄半边脸被他扇得通红，兀自余怒未消：“门规第七大条第十二小条怎么说来？”

凌霄抚着脸看着师傅，愣了愣神。张凤鸣怒脸相向，抬手欲打：“你说。”

凌霄恨得咬牙切齿，望向青峰，只见他一脸嘲笑地望着自己。凌霄便冷笑道：“那门规说……深处小风清……”众人一愣，张凤鸣让他背门规，这小子在胡说八道什么。张凤鸣也觉得莫名其妙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
凌霄对众人笑道：“你们将这话大声反过来念念。“众人七嘴八舌，“深处小风清”反过来就是“青峰小畜牲”，刚念完，心知上当，急忙捂住嘴。青峰自己也念了，恨不能冲上去杀了凌霄。可是碍于张凤鸣在旁，只能吃下了这个哑巴亏。凌霄拍手大笑：“这可不是我说的，是你们说的。”

“混账”张凤鸣气急，青峰再怎么不好，那也是逍遥派大师兄，凌霄竟然当众戏耍他，将来如何在逍遥立足？当即又打了凌霄一耳光。凌霄忽然跳了起来，冲着张凤鸣哭喊：“我没有错就是没有错，你为么要逼我，你只会向着外人说话，你不是我师傅，我恨你……呜呜呜……”当即推开张凤鸣往山下就跑。谁想才跑了几步，忽觉头晕目眩，浑身犹如针扎一般，刺痛难当，终于一阵痉挛，跌倒在地。“霄儿！”

张凤鸣大吃一惊，冲上前去将他抱起。只见他脸色苍白如纸，双目紧闭，表情痛苦。“爹爹！师兄怎么了！”

女孩儿哭道。张凤鸣擦了擦女孩儿的眼泪：“迎月不哭，师兄没事，他又犯病了。”

说着，抱起凌霄牵着迎月便走。“师叔”青峰在背后叫了一声：“无意冒犯，只是凌霄时常在山上寻衅打架，你该好好管管。”

“哼”张凤鸣怒哼一声，单脚一踏，地下石板瞬间碎裂。青峰等人吓得魂飞魄散，纷纷跪下。“我张凤鸣要如何教徒弟，用不着几个后辈来教。”

除了掌门玄真子，他张凤鸣在逍遥七子中排行第二。当年为了追杀相柳之魂，他与天下各路妖魔鬼怪经历两百余战，战绩显赫，足以令天下人敬畏。他这一怒，犹如猛虎发威，几个逍遥弟子几乎吓破了胆。即使张凤鸣已走，几人仍旧站在原地瑟瑟发抖。张凤鸣抱着凌霄匆忙往西南方向阁楼赶去。那楼下有个妇人练剑，正是张凤鸣的妻子陆霜华。她看到这边情景，一收长剑迎了上来：“凤鸣，霄儿怎么了？”

张凤鸣急道：“解毒丹还有么？霄儿体内的蛇毒又发作了。”

陆霜华从怀里摸出一个瓶子，往掌心一倒，空空如也。“丹药吃完了，如何是好？”

陆霜华急得跺脚。那解毒丹极其难炼，一年成丹，一批只有十丸。凌霄这六年来全靠解毒丹续命。按照惯例，本来凌霄的蛇毒要到明年才会发作，因此张凤鸣夫妇将成丹日期定在年底。不成想今日情况突发，身边又无丹药，凌霄的性命只在朝夕之间。张凤鸣将凌霄抱入房中，闭门不出。陆霜华知道他要为凌霄运功疗伤，便只能焦急在门外等候。陆霜华从未觉得时间这样缓慢过，她一边安慰着女儿张迎月，一边死死盯着那紧闭的房门。不知不觉已是日暮黄昏，一轮通红的血日挂在山尖，伴随着微风，钟鼓楼上的铜钟也被击响。“咚……咚……咚……”终于，房门“咯”一声打开了。张凤鸣缓缓走了出来，他神情疲惫，一脸愁容。看他的样子，陆霜华已经猜到了结果。她上前扶住丈夫：“凤鸣，别难过，咱们再另想办法。”

他夫妻二人，曾数次尝试以内力将凌霄体内的毒逼出。然而，那数百种蛇毒错综复杂，混合为一，其毒性极其霸道。蛇毒早已与凌霄血脉相通，若要完全逼出毒素，唯有放干精血。可是那样一来，凌霄还是难逃一死。张凤鸣回头看了看床上的凌霄，只见他稚嫩的小脸因为痛苦皱成一团，额头不断地有汗珠滴落，口里支支吾吾地念叨：“我没有错……没有……”终于，张凤鸣一咬牙做了个决定。“华妹，我要带霄儿下山。”

陆霜华惊讶：“下山？去哪里？他的身子可经不起折腾了。”

张凤鸣转身，负手对着山边的万丈红霞，终于长长嘘了一口气：“天下之大，乾坤朗朗，总能找到一个救命的方法，我们不能让他在山上等死。”

陆霜华沉默不语，下山似乎已经是唯一的出路。张凤鸣眼睛中忽然闪过一束亮光，望着陆霜华：“我听闻昆仑之上有一种不死药，或许可以带霄儿上昆仑碰碰运气。”

陆霜华低头沉默，半晌，看着屋内的凌霄这才悠悠开口：“霄儿现在的状况，怕撑不到那时，为今之计，不如先往落雁山纯阳宫，问萧九阳掌门借一粒大还丹续命。”

张凤鸣大喜：“还是你想得周到，我们这就收拾东西准备出发。”

陆霜华忽然挽住张凤鸣手臂：“凤鸣，你那时不是不同意收养霄儿么？怎么现在对他，胜如亲生骨肉。”

张凤鸣握住妻子的手，望着夕阳，淡淡一笑：“这臭小子像我。”

陆霜华轻轻捣了他一拳笑道：“是是是，两个都倔得跟牛一样。”

张凤鸣一笑：“才不是呢！你往常都说我‘比牛还倔’。”

一剑破昆仑

作  者：燕山铭 小说免费阅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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