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湖剑缘沈翊书, 凌玉霜 全文免费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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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盛开国即将满六百年,都城永昌渐渐热闹起来,都在为大盛这个特殊的日子做准备。家家户户,比过年的氛围还要热闹一些。
而永昌之外百里的韩家沟却没有这样的氛围,而且还很平静,就如同它存在的历史一样,平静而默默无闻。
沈翊书从梦中幽幽转醒,走到了门口,看着那日复一日的在那里鞣制皮货的韩老头道:“老韩,你能不能让我多睡一会,不要每天早上起来的这么早?”
韩老头笑道:“我们跟你不一样的,你是不用劳作的人,我们每天起早贪黑才能有饭吃。”
沈翊书是几月前来的韩家沟,租下了韩老头家的一间房子,在韩家沟住了下来,整天过着闲适的生活。虽然看起来他已经是个十足的懒汉,也不像是来京城寻找机会的年轻人,但是他出手一直都很阔绰,似乎并不缺钱财。
韩老头的家里只有自己和一个孙儿,所以家里有空闲的房子。听说,他的儿子死于战乱,而儿媳早就已经跑了。村里的人认为,韩老头是个苦命的人,所以对他也很照顾。
韩老头为人很有意思,喜欢喝酒,尽管是很差的酒,喝起来有点酸,但是他从来不会吝啬,会把自己买来的酒,送给家里的客人饮用。就算是沈翊书喝过很多有名的美酒,也觉得他这口酸涩的酒,是天底下最美味的酒。
韩老头的孙子韩小陶,是个只有七八岁的孩子。沈翊书刚来的时候,他还很怕生,但是很快他就发现沈翊书也是一个很会玩的人。比如,他会做柳笛,也会抓鱼和小兔子。
孩子最容易和别人做朋友,也最慷慨,所以小陶每天会把韩老头做好的饭菜端给沈翊书,有时候家里有一些好吃的,也不会藏着掖着。这一切都看在韩老头的眼里,他却也不甚在乎。
安贫乐道,不贪不占,这是难能可贵的品质。但是,这种难能可贵的品质在这种地方,实在是俯仰可得,并不稀奇。
沈翊书要出门去京城,这是昨晚就说好的事情。尽管沈翊书早就已经说过自己不需要送,但是韩老头依然坚持要送上一程,并且把自己已经鞣制好的皮货准备好,一起去京城里卖掉。
小陶特别的高兴,因为京城是个很热闹的地方,而且每次去京城,总是能有一些收获。韩老头会给他买一些新鲜的吃食,甚至是漂亮的玩具。
车装好之后,小陶爬到了车顶上道:“沈大哥,你也爬上来吧,上面可舒服了。”
沈翊书笑道:“你是小孩子,爬上去也没事,但是我要是爬上去了,恐怕你爷爷的皮货,都会被我压坏了吧!”
韩老头笑道:“快些上去吧,这些东西又不怕压,你坐在上面,我赶车。”
沈翊书拗不过老头子,只能和小陶一起坐在了皮货上面。
到了京城之后,韩老头就去找了皮货商,把皮货买了出去,等分别的时候,小陶手里拿着两个糖葫芦,并送了沈翊书一个。
沈翊书摸了摸小陶的头道:“快则一两日,慢则三五日,我即回去。等我回家,也给你买冰糖葫芦。”
韩老头和小陶回去了,沈翊书看着小陶坐在马车上回头张望的样子,笑着告别。
入夜,韩家沟外,一个手里拿着一把伞的老人,身边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剑客。这老人,是最近入京的梁成功,以前的吏部尚书。而这个剑客已经跟了他几十年了,名叫典丰。
典丰凝神静听,突然睁开眼睛道:“大人,他来了。”
梁成功点了点头道:“好,他来了,那你就去吧!”
典丰转身离开,没有任何的犹豫。二十年的经验告诉他,该走就走,最好不要有什么犹豫。
过了一会,梁成功的身后,一个身穿蓑衣的人飘然而至,而且,他是真的飘了过来,而不是走过来。这就说明,这个人的轻功非常的了得。
但是,那大盛几十年的官员梁成功,偏偏负手道:“好功夫,来得惊天动地,这可不是你的作风。”
对方笑道:“来了便是来了,藏头露尾本来就没有任何意思。”
梁成功笑道:“你一再的显示你的愚蠢,实在是没有任何的意思,我看,你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。最近,京城里虽然是热闹,但是天神府在外地的红衣校尉已经回京了不少。如果你不慎碰上个红衣校尉,你就算是有来无回了。”
那穿斗笠的人道:“多谢梁尚书提醒,但是我最好奇的事情就是,你梁尚书这样的人,怎么会来这种地方?”
梁成功道:“此地距京城百里之遥,而且偏僻至极,这样的地方,有什么不好?”
穿斗笠的人笑道:“难道你就没有想过,这样的地方,可能也正是一个由你亲自选的,葬身之地。”
梁成功缓缓的回头,看着他道:“你很喜欢说笑话?”
那人点头道:“不错,人如果要是不喜欢说笑,那恐怕日子过得有些太过无聊了。”
梁成功冷冷道:“可是,你今天讲的这个笑话,一点也不好笑。”
那人吃了一惊,梁成功的生意就像是一块万年寒冰,冷的像是让人在三伏天里骤然坠入冰窖之中,冰寒彻骨。
梁成功不仅仅是大盛的吏部尚书,而且年轻的时候还是一个武者世界的人,他可从来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。不管是在武者的世界,还是在朝堂上,都有死在他手里的无数冤魂。
那人识趣的赔礼道:“是我不该开这样的玩笑,还请尚书大人见谅。”
梁成功这才熄火,看着对方道:“东西给我。”
那人点了点头,突然眼中闪过一丝的厉色道:“那就要看看,驰名天下的梁尚书,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本事。”
说完,手突然从怀中伸出来,但是掌中空无一物,向梁成功的面门一掌拍了过来。
梁成功冷冷的看着他,突然抬起右掌,一股热辣的气息突然涌现。
两掌相对,对方惊呼道:“离火掌!”
梁成功这一掌带给了对方太多的惊讶,以至忘了自己此时此刻,正在最危急的时刻。
突然,梁成功面上露出一丝惊骇,骤然加大力道,将对方逼得退开数丈,口中就出一口鲜血。
紧接着,那本来处于上风的梁成功好像面色变得更加难看,今天双唇紧闭,但是嘴角依然可看到鲜血流出。
第二天,平静的韩家沟不再平静了,因为这里发现了一具尸体,但是他们还不知道的是,这具尸体的身份,就是梁成功梁老尚书。
韩家沟的村长很快就去报案了,毕竟这里死了人,如果不去报案,恐怕对韩家沟来说,是一桩祸事。
本地县衙的人很快就赶了过来,因为死了人,不是什么小事,所以县里的县尉亲自带着衙役们,出现在了平时谁也不会在意的韩家沟。
昨夜下了雨,地上杀人的痕迹很少,这对于查案来说是很不利的。
县尉刘崎是个很自负的人,但是他有自负的资本,能够在天子脚下当县尉,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有的荣幸。
刘崎看着地上的尸体,骤然眉头紧锁起来。在京城的官场上混,有一个很必须的条件,那就是要能够认识足够多的人。因为,永昌最不缺的就是达官贵人,关系也错综复杂,要是不能够明辨人物关系,恐怕见风使舵这种事情就做不来了。
刘崎没有荣幸见过梁成功,因为梁成功好几年前就在政治斗争中落了下风,借着丁忧的理由,被当今的陛下排除在政治中心之外。如果不是临近发生立国六百年的庆典,他恐怕都没有机会进京来。
但是刘崎看得出来,死去的人是一个极为富贵的人,而且身份地位很高。因为,此刻尸体上除了伤口,最醒目的是一条腰带。那是一天金玉为饰的腰带,但是即使你有钱,这样的玉带也买不到。因为,这是一条被纹着蟒的玉带,也就是说这是一条蟒带。
蟒带绝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东西,必须是身份到了或者是皇家特别开恩才有的东西。所以,刘崎认为,这个人应该是个官宦。
刘崎看了看之后,大声道:“来人,马上去请知县大人来。”
然后,刘崎把韩家沟的所有人都聚集在了一起,逐个的查问,但是韩家沟的人都说,他们夜里什么都不知道。
这时候,有衙役汇报,他们发现了车辙,应该是昨夜雨中有人经过。
刘崎带人去看,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之后,突然在一个水坑面前蹲了下来,看了一会,从水里捞出来一个破布的羊皮包裹,然后站起来道:“这是什么?”
旁边的捕快看了一眼,恭恭敬敬的接过去,打开看了一眼道:“大人,这是皮匠所用的工具。”说完,拿出一把刮刀来。
皮匠所用的刮刀特别的特殊,两边有刀把,而且刀呈月牙形,刀刃在内弧。这种刀具,确实是比较罕见,绝不会是一件兵器的形制。
刘崎皱眉道:“皮匠的工具,在水坑里,而且还有人在雨中路过。我看,这件事并不难,把村里的皮匠抓出来,那就很容易了。”
韩家沟的人以种地为生,皮匠并不多,只有韩老头一个人。但是要说是韩老头杀人,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。但是这个笑话,其实一点也不好笑,因为就算是一件看起来不太有可能的事情,在有些人那里,会变成事实。
韩老头被县尉带了回去,但是小陶没有被带走。村长算是很仗义了,一看事情不妙,让自己的儿子把小陶给抓住,捂着嘴让他没有出声。所以,昨夜雨中回来的,就只有小陶的爷爷韩老头了。让一个孩子去受苦,没有人能够忍得下心。
沈翊书用的时间和预想的差不多,在永昌城里耽搁了四天,然后回到韩家沟了。他来的时候比去的时候还快,尽管他用两条腿,但却比马车还要快。欣慰如果太难的话,冰糖葫芦可能就没法吃了。
走进韩老头的家,他却发现家里根本就没有人,从院子里喊了几声也没有人搭理自己。这时,门口韩里正道:“沈公子回来了,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?”
沈翊书笑道:“怎么会不回来呢,韩家沟的人热情,我恐怕想在这里住上一辈子了。”
村长叹道:“哎,你一番好意,我们韩家沟也是惭愧啊!但是现在,你恐怕还是离开的好,你回来的路上,就没有听说什么吗?”
沈翊书一愣道:“哦,发生了何事?”
村长无奈的把事情告诉了沈翊书,并且说韩老头已经认罪了,定的是死刑。
沈翊书听完之后,看了看韩里正道:“小陶呢?”
村长道:“在我家,这个沈公子不用担心。我养下他,过几年年纪大了,也能干一些活了,这房子和家里的地,也就能够养活他自己了。”
沈翊书没有表态,反而拿起自己拿回来的的包裹道:“带我去,我想见一见小陶。”
村长带着沈翊书见了小陶,给了小陶两个糖葫芦,还有一包糖,安慰了很久之后告诉他“心里不好受的时候就含一块糖,等什么时候糖吃完了,爷爷也就回来了。”
村长以为沈翊书在骗小陶,但是善意的他并没有拆穿。可他没想到的是,沈翊书第二天一早,就去了县衙。
到了县衙的门口,沈翊书说自己来申冤的,结果县衙里的人就以为这是个笑话,完全没有放在心上。
过了一会,沈翊书觉得这帮人好像根本没有拿自己当回事,于是径直走向县衙,把门口的几个衙役打了一顿,然后就直接到了停尸房。
知县听说之后很快就赶了过来,却见此时沈翊书正站在那里,旁边还站着一个县衙里的仵作。
知县大声道:“好大的胆子,竟然敢在本县的县衙里如此嚣张,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
沈翊书看了看他道:“王知县,我知道你的出身很一般,从考中之后一直在边远的地方做官。蹉跎二十载光阴,终于有人看中了你清正廉明,让你在天子的门口做了一个父母官。你还没到老迈的年岁,仕途还有希望。可是你现在要是草菅人命,我看你的乌纱帽,可能会保不住啊!”
王知县没想到对方竟然也知道自己的事情,再看对方浑不像是个种地的粗人,气度非凡,也许可能是个身份不简单的人,所以也不敢得罪。
王知县道:“何出此言?”
沈翊书笑道:“我是不知道谁杀了人,但是我却知道被杀的是什么人。你破案是没有错的,而且算是你的政绩,可如果错了,而且死的还是个大人物,那你可能会有很大的麻烦。”
知县当然知道这个道理,但是自己已经命刘崎去想办法找了,如果能够找到死者的身份,而死者恰好身份尊贵,那破案就是一个很好的露脸机会。
知县笑道:“哈哈,你这家伙果然有几分见识。但是,他的身份就算再不简单,我破案的对错,和他的身份,恐怕是没有关系啊!”
沈翊书冷笑道:“不,有关系,而且很有关系。你应该看得出来,死者身材高大,体魄健壮。如果让一个老人去杀这样的一个人,能有多少胜算呢?”